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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實說這個年,並沒有多好過。

去年一月初連續走了外婆和二伯,今年也在年前完成了「作對年」的儀式,正式加入列祖列宗的行列,成為祖先牌位後面的一個名字。我家是一個大家族,父親有兄弟六人,姊妹五人,現在僅存兄弟三人姊妹兩人。然後開枝散葉,今年大夥也都在各自家過年,大概以後也不太有機會再回到鄉下老家團圓。以往那動輒四五桌人吃飯的場景,隨著大家長二伯的離開,也不復見了吧…父親有點惆悵的說著。

父親兄弟感情極好,大伯和兩位最年長的姑姑是大娘所生,後來都離家甚遠不過問家中田地產業。大姑回到我們在竹東最早的老村落附近落腳,二姑也住的不遠。雖然不常聯繫,但總是還有一半的親情,總會久久互通一些訊息,而我們北上參加家族清明祭祀之後,也會順道去拜訪兩位姑姑。大伯過世甚久,我印象中他以前總會偶而來家裡拜訪,若是出差也會在我家住幾天。有一回早上大伯抱怨浴室牙膏味道怪,我連忙去察看,才驚覺大伯用了我的染髮膏刷牙!

二伯是撐起一大家子的精神支柱,也守著那小片田產過活。大堂哥和小叔叔幾乎同年,小時候總是一起玩樂上學,所以兩人感情特別好。我記得去年接到消息時也甚是突然,那天清晨五點,因為長期糖尿病而行動有些不便的二伯起床上廁所,才下床就突然呻吟說了:啊,要去了…倒下藥石罔效。

外婆高壽年屆九二,亦無病痛只是身體日漸衰弱,終至一睡不醒。

上班到除夕當天六點,也不想趕車回到老家,早早告訴家人初一再回。不過除夕當天身體就出了狀況,下痢數回於是禁食,收工回家已然全身無力。隔天初一雖然好些,只能拖著疲態回家,進門前還硬撐著讓大家覺得我精神不錯,才能少些叨念。我們家人向來報喜不報憂,這一天也僅吃了些清淡素菜,和母親躺在床上東南西北閒聊。母親聊到小阿姨長子當年病逝,就是因為感冒未及時就醫,然到院後已成猛爆性肝炎,未出幾日便離開,那幾年我心目中那天真爛漫,即使家中生意失敗欠下巨債還是一貫歡笑自持的小阿姨,突然急速的老了很多歲。

過年啊,總是會回想起那些曾經的親人,把他們念上一回,才感覺這一大家子真的團圓。

除夕晚在自個家的巷子聽到救護車急奔而至,我們這巷子多半是老鄰居,年紀偏大,每回聽到救護車總是要關心一下哪戶的老人甚麼狀況,只是這除夕團圓夜坐上救護車,總有不祥預感。

初一傍晚身體已無恙,妹妹去年在澳洲遊學當交流學者,順便把老公小孩舉家遷移當作旅遊,過了年也即將回來台灣,這些天是念茲在茲的說想念鹽酥雞、薑母鴨之類的道地台味。傍晚陪父母吃完團圓飯,便動身回家準備迎接工作,母親有些無奈,但也只是說:你要做得開心,要顧好身體喔。

我是很認床的,躺上自己的床才覺睡得安穩。然後,這個年似乎就過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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