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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所知道的傅榆,應該都是兩年前金馬獎,她榮獲最佳紀錄片上台致詞所引發的喧然大波,連李安都被這一場始料未及的颱風給掃的灰頭土臉。
我沒有看這部紀錄片,但她花了六年時間拍攝剪輯,紀錄片在影像藝術圈真的是小眾,而政治紀錄片又更是小眾中的小眾。可是傅榆口述的這本書《我的青春  在台灣》卻因此引起我的興趣,很大部分是想理解一位紀錄片工作者的工作內容與狀態。她的紀錄片《我們的青春  在台灣》鏡頭下的人物是陳為廷,和另一位大陸來的女學生蔡藝博,但她的書,卻是更加深刻的探討自己的生命與政治的關係。這裡的政治或許你可以解讀成國家政黨的政治,但是放得更寬闊來看,其實有群體就有政治,一個班級會選出班長和各級股長,政治;一個公司會有層級主管,政治。所以人生是無法和政治脫離的,很多時候理念和現實也一直在拉扯著,但既然我們生在民主社會,民生之事皆為政治,各表立場也是很自然的事,但人到底是何時開始產生所謂的政治立場?傅榆用她的生命經歷,慢慢的披露她的生命歷程和創作點滴,這便是本書裡最精采的部分。

人生的許多觀點往往來自家庭的影響,人格的形塑、人際關係的建立還有信仰和政治立場等等。當然也會隨著後來接觸的社群或團體,而慢慢地鬆動甚至產生光譜轉移的現象。傅榆是這樣很明顯的例子,她算是移民第二代,她的父母很自然代入一種外來者(或者說外省人)情結,政治光譜偏藍,而且應該說是深藍。自小的耳濡目染傅榆當然政治立場也偏藍,加上她出生後幾年解嚴到1996總統民選,這些期間民進黨由街頭起家,甚至在立院也是上演精武門,激進的抗議行為自然會被投以「滋事份子」的觀感。但是後來隨著進入新聞和影像的學習,接觸到不同立場的人,開始請聽到對於事件不同詮釋而有所省思,然後投身政治紀錄片拍攝,她的政治光譜也從藍逐漸走向「小綠」。

藉由她的生命歷程,說出因為從小害怕被「排擠」,所以努力討好與隱身於團體之中,慢慢換上一種隨流思想與「失語」的狀態。這也讓我回想自己的生命經歷,同樣的心緒也讓自己害怕表達而失語,但是很幸運的她從影像出發,而我從創作裡找到出口。但我們家庭的政治光譜卻是兩個極端,很有趣的是我們都遷移在光譜相近的位置上。當她決定以上一輩不同政治認同的家庭為背景進行談話的畢業製作《我們一起照鏡子》時,就已經嗅到某種台灣特殊政治氛圍,這令她不斷自我反思人的政治立場從何而來。而後她思考上一代因為當時政治環境而產生不同政治認同,她以《藍綠對話實驗室》,來思考年輕一代,解嚴後世代的政治認同,因而認識後來《我們的青春  在台灣》的兩位主人翁。

拍攝過程中也因此投入社會運動,政治光譜也漸漸偏移。傅榆不但記錄了幾個重要的社運,在聲量最高的太陽花學運之後,剪輯製作紀錄片之時陷入深刻反思,逐漸導出自身在紀錄片中的角色現身。或許有人質疑這樣會讓紀錄片難以維持中立的立場,但紀錄片除了傳遞出現實事件的紀錄,可影片也需要傳遞出情感才會顯得有力量,中間轉折還包括傅榆發現把某種理想投射於紀錄對象身上,這都是後來必須讓傅榆在紀錄片中「現身」的原因。

這本書就是她在製作這幾部紀錄片的省思。回顧人生每次逐漸轉化的契機,每個人的青春都和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件事有關,縱然成長背景不同,但某些「目標共識」還是有的,這便是她當初在金馬舞台上想說那段話的原因,基於信念和自由。或許有人認為青春是「不夠成熟」的,但青春是持續成長的,成熟也不見得能夠更圓融無縫,青春是不斷反省成長,自身與周遭人事物的關係,或許不見得起眼,但相對成熟的定義來說也只是程度上的「比較級」,所有的青春容易凝聚起一種信念,義無反顧向前,比起成熟要瞻前顧後思考良久才行動,青春一直是人體內的一種珍貴特質。就像沈可尚導演寫下的那句話:「只有信念永遠不會和青春說分手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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