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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說過幸福是一種比較級,見到他人所處的不幸,雖會給予同情,但也微微感覺到:天待我不薄,雖然沒有多好,但至少比某些人幸運一些…

當我讀徐志雲寫的這本《讓傷痕說話》其實有些膽戰心驚,卻也折服於他對於文字的細膩拿捏。面對這些諮商個案,身為心理師當然秉持專業之外,無可厚非地也承受了某部分的來自於個案的「生命之重」,但他沒有偏頗或悲戚,反而斟酌遣詞,文字平實的同時,還帶著抒情的詩意。

打開別人生命裡的傷疤,說起來容易,但要使其癒合卻很難。當一個生命面對矛盾、傷痛、難以認同…等等問題,自然產生的否認或者記憶封閉,乃至於自我說服,然後無法融入一般社會生活,都會讓這變形人生更形悲慘,而諮商師的工作就是幫助個案,梳理出一個比較透徹明確的想法,能夠再融入社會和群體,過著「正常的」生活。

一般人尚且難以正視許多磨難,這本書裡描寫的,則是先有一層不被了解在先的同志族群。同志族群先會經歷自我壓抑,自我認同,然後要不要出櫃,或者分外努力地取得周遭親友認同,人生至此似乎完成一件重大事件。然而,和所有人一樣的情感糾葛也是另一層面的問題,這又經常和身分認同和被認同的問題纏繞不休,所有問題的糾葛,劃下一條條傷痕,想逃逃不了,自然產生一種心理防禦機制,人就脫離了現實。這書裡當然是真實案例,但作者也闡明,個案均使用化名,而有些相似的個案故事也被揉合成一個故事。

可是,讀來對於這些出現書裡人生依然膽戰心驚。那些超乎想像的世界,就是我們一同存在的世界,看到這些人的傷疤,不禁反省自己,我是否也給別人造成了怎樣的傷痕?人生沒有標準答案,諮詢的工作雖然有sop,但也非絕對,畢竟人是如此複雜難解的生物。

我住的這一區,見好些身障或精障朋友,有腦麻兒,有糖寶寶,也有自閉症嚴重的孩子,當然有些精神障礙比較輕微還能維持少許社交,我常去的小店就有一家,那孩子念到碩士,而後就被父母帶在身邊,在自家小吃店幫忙,看似正常,但只要稍微留意就會發現他很難直視人說話,更有甚者會在一旁喃喃自語說些難以理解的話語;而最近發現的一家小店也是,那孩子很沉默很勤奮,看見客人來會讓座,父母吩咐的每件事他會慢慢做,也能遞送餐點,但是他對於社交這件事卻幾乎無能為力,可以說是無法融入,我看出他會讓座是因為害怕人群,很輕微的表情和肢體動作,但是都說明這孩子或許是遲緩兒。這兩家都是我經常會光顧的店,原因無他,也只是行動上支援一下辛苦的父母親。

久遠的回憶,兒時住的房子雖連棟木造房,最薄的地方僅三層板厚度的隔間,鄰居有個成年兒子因車禍受傷,造成精神官能症,還是孩子的我們常忘情地玩鬧,聲響一大變會從最薄的地方傳來拳頭搥打的聲音加上吼叫,孩子的我們都會突然驚嚇,而後來終於要搬家了,也因為搬家聲響過大,又惹毛鄰居的孩子,那人經然拿著刀衝出家門砍傷父親,只得勞煩警察先生先將然拘留,讓我們好好搬家。

或許是這段經歷,讓我學會帶著想理解的眼光去看待精神官能障礙的朋友,或許多一點理解和關懷,他們會願意重新和許多人一起徜徉在世界,或許他們的父母會感到一絲安慰,其實多那一分理解,收穫卻是我們心裡,那種確認世界可以更美好的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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